kinny0816的部落格

印象中以來，
這是長大以來的第一次，
大方開口，
向妳說一聲~「母親節快樂。」

幼稚園以前，
我和弟弟總會在每年的這個日子起個大早，
一起躲在書桌底下，
拿著前晚精心畫好的純圖卡片和親手做的禮物，
在妳起床經過我們書房時，
衝出來齊聲大喊~~母親節快樂~~。
每年同一個把戲，
是我印象中，
小學前和弟弟的母親節慣例。

小學後，
學會了完整的注音符號，
會的國字也越來越多，
每年的母親節妳依然會收到一份純手工的母親節禮物~
一張卡片和一朵學校美勞課教的紙摺康乃馨。
會寫的字變多，
卡片裡面依然只有幾句簡單的話。

記得國小六年的母親節，
學校都會發給我們一張八開的紙，
紙上左右各有一個大大的愛心框框，
左邊給媽媽寫，
右邊給我們寫，
寫完要用色筆畫插圖、著色，
完成後交給導師，
篩選優良作品公佈在川堂。
忘了是五年級還是六年級，
妳在左邊那欄寫了一段話，
最後寫著：「愛妳的媽媽上。」
當時的我居然覺得很肉麻怕被別人看到，
說了一句~「好噁心喔！」
硬是想叫妳改掉，
記得妳回了我一句：「我本來就很愛妳呀，寫這樣有什麼關係。」
後來那份作品被選貼上川堂的公佈欄，
現在還好好的收在我的抽屜裡。

我是姊姊，
從小在家，
撒嬌向來都是弟弟的專利，
從來就沒說過幾句動聽感人的話，
甚至連一句簡單的母親節快樂~
印象裡自從國中後，
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。
卡片裡也很少出現過除了這句這簡單，
卻只能在紙上表達的「母親節快樂」~
以外的任何字眼。

記得很清楚，
那是國一上學期，
剛上國中，
突然增重的課業壓力，
讓那天唸書唸到半夜的我灰心的坐在床上，
對著陪我到很晚的妳~
哭著說好累好想睡覺，
妳很溫柔的抱著我，
對我說：「我知道妳還不習慣，以後會更辛苦...國中三年要忍耐......」
妳的聲音，
有點哽咽。
那時的場景，
印象好深，
每次想到都還會有很深的感動，
那是長大後到現在為止，
我們最親近的接觸。
媽媽和弟弟的姊姊，
似乎比媽媽和女兒，
更被我們長久以來，
認定為彼此的關係。

高中和好友一起去做的，
上面畫著「媽媽~母親節快樂！」的大頭貼鑰匙圈，
妳似乎很喜歡，
每天用著，
後來壞掉讓爸爸黏好後，
妳就不再用它了，
上次拿妳櫃子裡的東西時，
發現它好好的被收在裡面，
而且很意外的，
從小到大那些我以為妳早丟掉的~
早已認不出是誰筆跡的陳年卡片，
也被妳收的好好的，
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。

二十年了，
這段長長的~當媽媽的日子，
已經占據了妳二分之一的年輕歲月。
雖然妳看不見這些話，
但是我很大聲的在心裡說，
媽媽~
妳真的辛苦了，
近二十年來，
我和弟弟讓妳變成了一個完全的媽媽，
悠閒、享受、年輕和歡笑，
幾乎從妳的生活中，
被抽離了二十個年頭。
我依然~
在這個當女兒的崗位上，
不善言詞，
辭不達意。

一束康乃馨，
一句母親節快樂，
妳笑了，
笑得好開心！
即使心裡還藏著一句說不出的我愛妳，
但希望妳懂得，
就像國小時，
妳在紙上寫的那句話，
不丟臉，好珍貴的那句話~
我從來不是不懂，
只是習慣，
我們對彼此長久以來的模式~
把愛藏在心裡。